疫下被偷走的青春

中国大学生近日一度兴起夜间集体爬行。（互联网）

大学时期本应是人生最自由的阶段，但疫情反复让这一美好想象落空。大学成了孤岛，学生无法正常生活。

他们得面对看不到尽头的封校、触不到老师与同学的网课、没完没了的核酸检测和轨迹排查。他们失去参加实体社团活动的机会，想谈个恋爱还得先互相亮码后再靠近。

“毕业于腾讯会议大学”

大学生活本应是美好的，叽叽喳喳上课去，热热闹闹吃饭去，三五成群温书逛街聊天，年轻人的人生不只是白纸一张。

天目新闻11月17日报道，中国传媒大学的校园里已经基本没有学生集体爬行了。此前，所看到的高校论坛帖子有近半已被删除，相关的“爬爬群”也已解散。

借“发疯文学”宣泄情绪

不过，这种集体爬行似乎不获校方鼓励。在阿欣爬行后的第二天，学校操场便不允许学生进入。当晚，团委紧急召学生会成员开会，表示学校的学生“不应该在地上爬”。

例如：“谁偷走了我的富二代人生（跑来跑去）谁啊（仰天长啸）是不是你偷了我的富二代人生（揪住衣领）说啊是不是你（狠狠盯住）什么？不是你？（十分不解）那是谁偷走了我的富二代人生（继续奔跑）......”

长期封控的大学生活，至少兴起三种发泄情绪的怪诞行为艺术，作为学生面对困境和焦虑的独特情绪表达：遛纸狗、集体爬行、“发疯文学”。

明年的高校毕业生人数将创新高，有超过1158万。毕业之路，该何去何从？受到防疫措施和过去一年政府对民营企业的监管整顿影响，面向年轻人和高校毕业生的许多工作机会已经消失，特别是互联网、教育和服务领域。

据一张网传聊天截图，有地方教育厅曾发紧急通知称：“近期，国内部分高校出现学生集体在操场以爬行形式表达不满，请各高校务必引起高度重视。即日起......加强对学生的教育管理和校园线上线下巡查管控。”

就业前景暗淡也让年轻人焦虑感倍增。根据中国官方数据，16至24岁城镇青年失业率徘徊在18%左右，接近历史最高水平。

说是最不幸一代或许太夸张，但对近三年来不巧在念大学的年轻人来说，确实不幸。

就业前景暗淡

《纽约时报》5月25日发表聚焦“中国年轻人的绝望与幻灭”的文章写道：“四年前，中国许多年轻人喜欢用的话题标签是#厉害了我的国。两年前，他们说，中国是控制冠病病毒大流行的‘学霸’，呼吁世界其他地区尤其是美国，‘抄中国作业’。现在，他们中的许多人认为，他们是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最不幸的一代……。”

“我的青春就在封校中度过了”“毕业于腾讯会议大学”“我都不知道没有疫情的正常大学生活是什么样子”“大学四年、疫情三年”，网上不时可见学生的留言，道尽心中的无奈与萦绕不去的无力感。

天目新闻引述一名支持爬行的学生形容，集体爬行是对生活的“温柔抗议”。学生说：“没流行之前我爬过，越爬越能感觉有股神秘的力量让你加速前进。它有点像是对生活的一种温柔的抗议仪式。”

阿欣也发现，在各地疫情陆续爆发和封校之后，网上常常能看到“阴暗地蠕动”“阴暗地爬行”这样的词彙和表情包。这种基于“发疯”的“爬行”原本只是一种夸张的网络用语，但现在它真的被实现了。他感觉生不如死。